这些年,因为家庭矛盾与工作压力,我借烟酒消愁,可问题接连出现。醉杜康,暂消愁,无奈胃难消,还得了痔疮;红尘烟,烧出男人味,却伤了肺,还坏了牙。

今年暑假,难得近三个月的假期,可过得比在学校时还累,那是一种身心俱废的感觉,转行困境极明显。感觉自己就像淑霞当初怀孕两三个月时的样子,面对满大街花花绿绿的衣服,只能干瞪眼。房产中介、汽车销售、淘宝、摆地摊、干洗店、超市等,都被我否决了,貌似一开始就不是我喜欢接触的行业。有一段时间,还萌生了去工地打工的可笑念头,想用体力劳动所带来的疲劳来缓解心理方面的窘境。真是迷惑中的是非,皆为非啊,什么样荒唐的想法都能想出来。面对极度亚健康的身心,我今年暑假选择了跑步锻炼来发泄情绪。本以为跑者无疆,环保又养心,可实际并非如此,去学校开一次会,上届高三期间的所有不良情绪又重现,一心只想逃离原先在我看来是疗养院的学校。

七年了,我在侨中一直是在挫折中长大,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很多宝贵的东西。我感觉就像是倚天屠龙记中的谢逊,练习七伤拳,伤人又伤已,得不偿失。虽然从事教师职业期间,我在口头表达、诗歌鉴赏、书法写作、逻辑思辨、人情世故等方面提升不少,可这几年绝望冲动的情绪时不时涌上心头,夫妻吵架越来越想摔东西,什么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”之类曾经对老婆说过的话,冲动时都忘在脑后!人生真是讽刺,一个人真的会变成自己曾经最反感的样子,感觉自己就是我二叔的克隆版。

可我又身不由已,无人能解如此困境;即使能解,也是有心无力,比如我的父亲。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,一个二媳妇就闹得大家庭鸡犬不宁,这几年一直无暇处理我的事情。妻子这几年总拿这事开涮:“样样听你爸的,还不照样在侨中混,还混得不啥样,工资不高,脾气却火爆,患有抑郁症,你能靠你爸一辈子?”是啊,即便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,也只能保护唐僧一个人,但还不一定能保护好,有好几次师傅差点儿被妖怪吃掉。何况我爸不是孙悟空,我也不是金蝉子转世。

但不管怎样,父亲当时是根据我个人的实际情况,选择了最适合我个人发展的教师职业。知子莫若父,儿子能力如何,他一清二楚。这七年期间,我多次提出辞职转行,都被婉言推迟了。可我心中的暗流从未停止过涌动,只是现在动的更加迅猛了。2013年8月24日,我在学校开完会后,再次打电话给他说这事,特别提到自己可能会心理崩溃变态,他才稍微松了口,“大家庭的事情还未处理完,这事最好先找淑霞商量。”妻子却让我找我爸商量,加上她提出的问题,让我无言以对,“你如果转行,想干什么?近三个月的假期都没转行成功,我对你有点死心了。你这样的心态,哪个老板敢收你,哪个人敢和你合伙?”

话糙理不糙,谁碰上我可能都得倒霉一阵子。俗话说:虎落平阳,龙困浅滩,用之可成虎,不用难为鼠。可我既不是龙,也不是虎,可能正是淑霞眼中扶不起的阿斗。看似满脸沧桑,却是白纸一张,总感觉这七年的教师职业白混了,貌似什么都没学到,只认识了抑郁这只恶魔。人生路越走越窄,最后当然是无路可走,如果真是那样的话,这编制还有啥可留恋的?教师生涯一旦超过十年,那时恐怕碰到悬崖,也不想勒马了,因为已经和社会脱节了,在学校浇灌出来的可怕的自尊心,还能承受住社会的冷酷淬炼吗?

在世人的眼中,教师职业是铁饭碗,但它真的不再适合我!虽说行行出状元,但行行之路皆曲折,若无兴趣的支撑,我还能走多远?何况我所认为的铁饭碗是指,练就一技之长,一辈子到哪儿都有饭吃。人就像弹簧,只要有一次满负荷,就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样子,何况是七年的时间!别人看着我过得很轻松,可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也可能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,但那又怎样?我这近两年的感觉是,自己是那只温水里的青蛙,再不跳出来的话,煮熟是迟早的事情。

2013年8月26日,我与一位大学好友通话一个小时多,他建议我加强条理性分析问题的能力,重在说话内容,次在说话方式。不管是哪个行业,深入研究下去,在同行业中争取做到与众不同。我表示赞成,但同时又觉得知易行难,懂了会了,不一定通。想起《笑傲江湖》中的一段话:欲练神功,必先自宫;即便自宫,未必成功。转行,等于先自宫,但未必成功,令我迟迟狠不下手。我毕竟是有家业的人,据自己目前的身心状况,转行可能暂时赚不了什么钱,但最起码得自保,总不能不负责任地吃软饭。论到囊中羞涩时,怒指乾坤错,可笑啊。在西枫家,爷爷是面子,主外;奶奶是里子,主内。在我这小家庭里,不知会不会倒过来呢?但愿不是!我可能会暂时选择待业在家,或许有些事情只有停下来才能看清楚。

俗话说:读万卷书,不如行万里路;行万里路,不如阅人无数。前几年,曾一度想着出家当和尚呢。可后来上网查查,哟,和尚还得念经参佛,忽悠众生,受方丈的管教,不得自由。相由心生,可心外无佛,凡事得反求诸已。何况我六根未尽,尘缘未了,看来只能当一个行者,在实践中得到真理。我不想因为自我设限,在理论的漩涡中孤老终身;我也当不了颜回,一箪食,一瓢饮,人不堪其忧,回不改其乐。我很纳闷,颜回的乐,真的有世人所捧得的那么纯粹吗?他的乐,只是独善其身而已啊,或许是牺牲了亲友的幸福换来的。

可能我是庸人自扰,把负面情绪无限扩大,缺乏正能量。那种“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;若无闲事挂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”的境界,我是没什么希望做到啊。纠结之中,我改写《致青春》的台词:温水,围城,鸡肋,取舍难;云海,天涯,梦想,皆渺茫。七年坚挺,瓶颈犹在,情何以堪?人生迷宫之中,无数岔路口,该何去何从?与其无故寻愁觅恨,不如从绝望中寻找希望。因为爱情,相信未来,一切皆有可能。何日功成还乡,醉笑陪公三万场,不用诉离觞!红尘缭绕中,恍然如梦…看看这整篇的文字,是不是酸味十足?是不是迀腐的可以?我觉得是,书籍就是一把双刃剑,若使用不当,难免中毒,甚至浑然不自知。我虽暂时自知,但离不自知也不远啦。

有人说,一个人的成功与否,大概60%是在你爹妈的那一刻就决定了。这个观点也许会让很多人感到悲观,但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残酷。如果非要给这样骨感的现实一个解释的话,那佛教里的三世因果或许能派上用场。但是,因上精进,果上随缘,你千万不要忽略了另外40%的决定权。

又有人说,人这一辈子,只要知道自己吃几碗饭,不干自己干不了的事儿,就算是活明白了。那么,我现在明白自己干不了教师职业,算不算是活明白了?每一个男人的心中,有多少的焦虑,有多少的恐慌,因为这个世界上这么多的狼,我这只牧羊犬只好放弃我的温顺,向着这个世界放出最耀眼的光。在这关键的转折点,虽说打铁还须自身硬,但还得借助外力来扭转局面。

还有人说,每一代人都得走一些必走的弯路,以印证书籍中的金玉良言,之后带着人生的痕迹继续前行,并寄希望于下一代,循环往复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面对自己走不通的、在别人眼中平坦的教师路,我选择走弯路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

人生哪有不苦的,但没有人愿意听你的苦难,因为上帝太忙了,人们太累了。苦难是一杯美酒,夜深人静的时候,就着你的眼泪喝下去。每个人光鲜亮丽的背后,都有自己或祖辈们不为人知的辛酸和付出。即使你本人不是富二代或官二代,也要设法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,让你的子孙成为那样的人物,这或许就是中国式的家族传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