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及人生的意义,不得不提一个神话人物——西西弗斯。悲观一点看,西西弗斯大概率是悲剧的,因为他之前的努力会被定点清零。乐观一点看,他一次次的努力与反抗,圆满了他的人生,成全了他的复杂。

当一个人热切地为了美好的生活而奋斗时,他是不太可能去思考人生的意义在哪里之类的无聊主题。一旦试图去寻找答案,他的人生大概率是遭遇了看似不可跨越的坎儿,实在不知此心该寄托在何处,这时绝望就很有吸引力。

红楼梦中的《好了歌》,堪称是绝望诗歌领域的喜马拉雅山。这是因为,它破除了一切你所执着的东西,主张“好便是了”的观点。好,即圆满;了,即佛家的“空”,指向虚无变化。正所谓,凡所有相皆是虚妄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。这是从根上彻底的绝望,不留任何余地的绝望。

如果你想对生活缴械投降,就会去拥抱《好了歌》;如果你想让心中燃起熊熊火焰,就会去解构《好了歌》。怎么说呢?拥抱《好了歌》的人,把一切人生的意义寄托于外界,沉浸于悲伤绝望中!功名你做不了主,金银你把握不住,爱人你占有不了,子孙也不是你指望的依靠。解构《好了歌》的人,将一切的安全感反求于诸己,永存希望之念!奋斗的精神让人心定,惠及他人让人心乐,曾经真爱过让人心慰,养育子孙让人心安。

世界从来就不缺二元对立的观点,你如何在彼此对立的观点之间,实现逻辑上的自圆其说,达到内心的平衡自洽,才是关键所在。习主席说:撸起袖子加油干!这个观点,我个人很赞同。一个人如果一直纠结于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类终极问题,大概率会引向一个结果:抑郁。

如果硬要追寻人生的意义是什么,你还不如换个问题:如果今天是我余生的第一天,我该怎么过?人生是不确定的,但是如何过好眼前的生活,却是确定的。

如果硬要回答人生到底有没有意义这类问题,你会发现,这是没有标准答案的。有人会说“没有”,即便是宇宙本身,也没啥意义,人生能有啥意义?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,一场游戏一场梦。有人会说“有”,人生的意义在于利他安己,在于诸恶莫作、众善奉行和自净其意。

在我看来,人是悬挂在自我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,即人生的意义是自己赋予的,你说有,它就有,你说没有,它就没有。意义就像你的胃一样,当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,便是功能运作良好之时。当你感觉到它的存在时,要么应对,要么接受。

先说应对,如果我不采取改变生活的行动,那么我就是一个静态人物。静态人物出现在剧作中,作者要负全责;而静态人物出现在生活中,就只能由我本人负责。再说接受,人生极可能是一场错觉,除了经历,我们终将一无所获。一次面试、一次约会、一次出丑……当时的紧张彷徨,当时觉得迈不过去的坎儿,事后回首望,何必那么在意呢?

如果说追求意义是一条灵魂回家的路,那么人生便是一场利他安己的旅程。因为放不下子女,放不下父母,放不下工作,要对这人负责,要对那事负责,想上山而不能上山的那些人,其实是更高段位的修行者。

正所谓,小隐隐于野,大隐隐于市。隐于野,是指一走了之,相当于旅游,难度小了很多;隐于市,是指隐于红尘俗世,隐于日常事务,隐于烦恼责任,这才难。隐于野,是外求于物,把改变的重点放在外部环境;隐于市,是内求于己,重要的是改变自己。改变环境很容易,买一张高铁票,就有山可上,而改变自己,却千难万难。

责任感常常会纠正人的狭隘性。当你徘徊于迷途之时,它会成为可靠的向导。负起该负的责任,负责就是负重,就像《扛着十字架前行》的漫画一样,会有点苦。作为孩子,要吃点读书的苦,作为成年人,要吃点工作家庭的苦,只有这样才能逐渐发现人生的乐,甚至会越来越快乐。

要不然,一味的逃避责任,一味的砍短十字架,有一天你会发出感叹:曾经有一块完整的十字架扛在我的肩上,我没有好好珍惜,当我需要它度过人生沟壑的时候,才后悔莫及,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啊。

修身齐家,进德修业,这一向是人间的主要游戏规则。撸起袖子加油干吧,寻找人生意义的每一步行动,都将构成人生意义的一小部分,恰如迈向彼岸的每一步,都是彼岸本身。谨此,以两首小诗作结:

诗一

善因善果
缘生缘灭
一悲一喜一枯荣
皆由因缘注定
天空营
务取真经
红尘路
勤修镜心
觉察即是道
道法自然
如来

诗二

寻寻觅觅觉察剑

寒寒暖暖能量盾

花花叶叶圆融念

言传师,身教范,朝朝暮暮乾乾

春蚕丝,蜡炬泪,风风雨雨惕惕

天高海阔路路通,云淡浪平念念空

待到心花烂漫时,他在丛中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