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经之路的创始人七哥,曾是一位81天托钵行走2000公里、从五台山到峨眉山的僧人。他曾写下:五台山上降白雪,佛祖座下添新丁。有生有灭因缘起,无来无去是行空。
我想说的是,信仰不等于迷信,佛学不等于佛教,信仰不可缺,而迷信要不得。要是真有一个神,真有一个佛俯瞰这个世界,那哪里来的这么多灾荒饥祸呢?
女皇武则天,读完《华严经》之后,写下开经偈:无上甚深微妙法,百千万劫难遭遇。我今见闻得受持,愿解如来真实义。毛主席是一位唯物主义者,却对《六祖坛经》评价甚高,这可是把主观唯心主义发展到巅峰的一本书。金庸的14部武侠小说系列中,其武学修为巅峰者,当属少林寺的扫地僧。他用神功佛法,化解了萧、慕两家的血海深仇。
豆豆所写的《遥远的救世主》,被改编为电视剧《天道》,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,是“五台山论道”。以男主角丁元英的悟性,智玄大师的评价却是:施主断不是佛门中人,能自悟到这种程度,也属难能可贵。再往前进一步,就是净土,而退后一步,便是凡尘,可就这一步,比登天还难。
对于佛学经典,我也曾认为,就是满篇“阿弥陀佛”的那种书。直到接触《坛经》和《楞严经》之后,我才瞥见其冰山一角的奥妙。我自诩古文功底和哲学底蕴还行,却对这两本书仍是一知半解。凡尘中人,对佛门多少有点误解。一是,感觉大多数和尚是心里有病,整天只会念经打坐,念经有口无心,打坐打成盹。二是,少数和尚六根不净,行为不端。
佛学是一种高深的辩证性哲学,与带有浓厚迷信色彩的佛教迥异。佛法的本质,在于破执,在于因材施教!你若优柔寡断,它会教你多行少思;你若盲目乐观,它会教你三思而行。你若执着于“实有”,它会说,世间万物是虚无变化的,一个人不能先后踏进同一条河流;你若执着于“虚无”,它会说,世间万物虽本性真空,却会缘起妙有,虚空衍生万物。
《金刚经》中最核心的一句话是:应无所住而生其心。我的理解是,若能从六尘(即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)的幻相中抽离,妙明真心就会显现。如果妙明真心显现了,会倾向于考虑给孩子种下好的因。比如说,教他诸恶莫作、众善奉行和自净其意的快乐之道,帮他建立因果轮回的世界观、是非善恶的价值观和利他安己的人生观。反之,如果被六尘的幻境所迷惑,会倾向于考虑结果。比如说,如果他考不上清华北大怎么办,如果他发不了财怎么办,如果他碰不到好对象怎么办……殊不知,如果福报不足,即便你削尖了脑袋,一直推着他往前走,也是无济于事的。
论到善恶,西方主要有三种善恶观:第一种是基于信仰的善恶观,你信上帝便是善,不信便是恶;第二种是基于结果的善恶观,快乐指数的最大化便是善,反之便是恶;第三种是基于准则的善恶观,一人一票的自由主义便是善,其它的便是恶。
中国所推崇的,一言以蔽之,是基于心性的善恶观,离心性越近就越善,越远就越恶。啥是心性?简言之,道。若说详细点儿,便是道家的阴阳协调,儒家的取舍有度,佛家的空有不二。一般而言,上等人安心于道,中等人安心于事,下等人安心于欲。人这一生,无需执着于外境的好坏,持一颗纯善真诚的本心,凡事合于道而行之,其他的放下随缘。
老子曰:“道可道,非常道”。它在凡俗的身上不会减少,在圣贤的身上也不会增加,停留在烦恼中不会因此而迷乱,到了禅定的境界中也不会因此而空寂。它不会中断也不会永恒,不来也不去,不在中间也不在内外,不生也不灭,性质和表相如一,总是存在而没有变化。谨此,以一首小诗作结:
知士有觉心之力,行者无疆意之诚。
苦中寻乐迷津渡,终而复始摩天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