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人到中年的适可而止》
最近,山上来了一位音乐人,这可真正实现了我的半日劳作半日闲,每天下午三点以后我们都会放下手中的活,只是坐在树荫下唱歌,喝茶、闲聊。小凯说:听着这些音乐扫除了这两个月来心中的疲惫。情浓兴致之处,他便带着友人下山买酒去了,我一看这阵势赶紧给他发信息,适可而止即可。过一会,只见他带着几瓶啤酒上來,我又对他说:适可而止即可。他说:没关系,啤酒而已。我说:我说的不是啤酒,是情,情不要太过,留那么一点余音绕梁,留那么一点回味才好。自己说完这话,又觉得不合适,毕竟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。
这样的适可而止只有已到中年的人才会懂得,你说这是中年人的苟且吗?这是中年人的卑怯?我觉得都不是,是人到中年之后才懂得的一种清雅冲淡之美,这种美不仅会体现在穿衣戴帽,更成为了中年人的一种精神文化归属,就像我们喝茶时谈到的对故乡之忧思,对中国古文化的归宿感,这些好像只有在四十岁以后才有休会。当然,并不是所有中年人,只是明白和体证一些道理必须是在中年以后。
这种适可而止,不是理性的压抑,而是像一味中药一样调和得恰到好处,就像年轻时看一些文人墨客的狂妄,会真的觉得他们就是狂妄。后来再读,那哪里是狂妄呀,那是我和现实之间的调和,那是我和人情世故的一种调和,自我即可以保持自我,同时它又把所有的情绪升华,升华成一种精神、一种态度,最终以一种生活方式呈现出來。这种调和需要酝酿,有多少人能把自己酿成一坛好酒呢?多半都是发馊的分酒而已。
大多都是在人群中找不到自己位置的人,大多都是失去自己家园的人,然后情绪又无以复加的重复、重复,所以都是一边咒骂一边重复,一边重复一边继续,就像我们所有的理想后面总是要加一个“但是”。我们所有的幸福后面也总是要加一个“但是”,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读懂狂妄背后的脆弱与圆润;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读懂玩世不恭背后的无助;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读懂温良恭俭背后的坚守;所以人世间“知音难觅“,所以人世间的一切皆因误会而产生。曹雪芹说:一把心酸泪,满纸荒唐言,都云作者痴,谁解其中味?
所以活到中年便不求甚解了,
使懂得了适可而止,
适可而止的悲伤,适可而止的喜悦,
适可而止的愤怒,适可而止的情怀,
适可而止的无趣,适可而止的荒诞,
适可而止的邪恶,适可而止的放纵
适可而止的言不由表,适可而止的逢场作戏,
适可而止的善良,适可而止的懦弱,
适可而止的苟日,适可而止的一切。
酒,适可而止; 情,适可而止:
话,适可而止; 业,适可而止;
好,适可而止; 坏,适可而止;
一切都适可而止。
人到中年懂得了,你门上上了锁,我就不问了。人到中年懂得了;你终是要走的,不如把房门打开:人到中年懂得了,一切都如露水般短暂。